六公主掩唇而笑,“小九想同晉商分羹,還勝之不武?”
胤禟面上浮出一些羞赧,“是我說大話了,那,皇姐以後想做什麼呢?”
“定蒙古,扶晉商,好讓我們小九公平競爭。”
“皇姐,你又取笑我!”
六公主似笑非笑,抬頭望向無休無止的落雪,“我的路早已定下,哪由得自己想?”
“皇姐的路?”
“出嫁。”
胤禟緊緊皺眉,“沒意思。”
“小九以後也要娶福晉的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
“小九喜歡什麼樣的女孩?”
“起碼……”胤禟認真地思考,“她不能像佟保一樣唯唯諾諾。”
佟保聞言,又是一個哆嗦。
……
白漫漫人來人往,花簇簇官去官來。
慰問,祭拜,哭悼,素來冷清的偏殿人來人往,痛苦掩面而來,如釋負重而去,仿佛完成既定的儀式,至於送走的是誰,自然毫不關心。
暮色闌珊,哭鬧整日的宮殿終於安靜下來。宮燈燃起,夜風中搖搖欲墜,投下動盪的光影,引魂幡飄搖無定,在長明燈下泛出森然空洞的輝煌,靈堂中唯有一人,素白孝衣,長身而跪,恍若身處一座孤島。
扶蘇低聲提醒展念,“姑娘,這邊請。”
展念收回目光,隨扶蘇拐入一間僻靜廂房,宜妃已等候多時,展念下跪行禮,宜妃卻沒有叫她起身的意思,不疾不徐拂著杯中的茶沫,“前月,九福晉失蹤一事,我略有耳聞。”
展念心下一驚,不知宜妃“略有耳聞”到什麼程度,這其中許多事情,譬如她與董鄂玖久的關係,三言兩語根本解釋不清,只得暫時裝聾作啞,繼續低眉長跪。
“本宮觀你行止,絕非世家出身。”宜妃放下茶盞,終於將目光移向她,“你看到九福晉的畫卷,與自己容貌極為相似,又知她身染頑疾,命數將盡,便想出這移花接木,偷梁換柱的一計,著實高明。”
“……”
“九阿哥太過跳脫桀驁,給他的女子皆不中意,你若安心為妾,本宮自然成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