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硃比她更加難受,畢竟白蘞是和銀硃一起長大的,銀硃性子跳脫,每每都是小錯不斷,每每都是白蘞護著她的。
寧箏只要人扶著銀硃下去歇著,更是將身邊的宮女太監都遣了下去,想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歇著。
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,卻是聽聞耳畔傳來了腳步聲,皺眉道:“本宮不是說了嗎?本宮想要一個人靜靜。”
只是來者根本沒有說話,她覺得不對勁,抬頭一看,卻見著是弘曆。
如今天色昏暗,因為她早就吩咐了,這屋子裡並沒有點燈,借著窗外的光,她隱約看得見弘曆眉頭深鎖,似乎也有些難過的樣子——難道,他在朝堂碰到了什麼煩心事兒?
還沒容她細想,就一把被弘曆摟到了懷裡,更是聽到——若是你難受,那就哭出來,只有朕在這兒!
寧箏那一顆木木麻麻的心好像潰堤的洪水一般,難過決堤而出,一下子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弘曆摟著她,就像是哄小孩子似的,輕輕拍著她的脊背,柔聲道:“朕都聽說了,朕知道你心裡難受,不怕,有朕陪著你了,寧箏,別怕!”
他太清楚自己皇后的性子了,什麼時候都顧及著顏面,什麼時候都顧及著體統,只怕連哭都不會放聲哭。
寧箏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,緊緊拽著他的衣服,將臉埋進他的衣裳里,哭了起來,更是含糊不清道:“白蘞死了,臣妾……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?皇后,是臣妾對她不夠好嗎?所以她才會選擇當太后娘娘的耳目?是不是臣妾的錯……”
從小到大,她還沒有碰到過親人離世的場景,更別說有人在自己跟前自盡,這對她打擊很大。
弘曆將她摟的更緊了,只道:“沒事的,會沒事的,寧箏,朕會在這兒陪著你,一直陪著你。”
寧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到了最後更是在弘曆的勸誡下用了半碗湯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。
她實在是太累了。
人累,心更累。
弘曆等她睡熟了這才悄悄離去,將這長春宮大大小小能說得上話的人都叫到了偏殿。
偏殿內是一片燈火通明,以銀硃為首的宮女太監跪在地下,誰都知道今日這事兒不簡單!
弘曆一向仁慈,特別是對長春宮的宮女太監們,從來是連句重話都沒有說過,如今冷著臉道: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