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喆緩緩抬頭,不卑不亢道:「學生並未傷及無辜,施大人與劉大人的死與學生並無關係。」
戚繼光一驚,轉頭看向沈忘:「沈解元,這是何故?難道兇手還另有其人?」
「回戚大人,姚大人,季喆的確未曾傷害二位大人的性命,而潛藏的另外一位兇手就在堂下眾人之中!」
滿堂譁然,眾人皆是互相對望,生起忌憚猜疑之心。沈忘踱到堂中,目光如刀,一一剮過堂中人蒼白的麵皮:「這位兇手行事狠辣果決,心機頗深。他先是利用捧頭判官甚囂塵上的傳言,先後殺死施硯之與劉欽劉大人,割掉他們的頭顱,放於屍體的手掌之上,偽造成捧頭判官之態,妄圖混餚視聽。」
「後又將剖驗屍體的柳仵作與易姑娘鎖在屋中,縱火焚燒,妄想殺人滅口。其行駭人,其心可誅!」
沈忘聲色俱厲,顯然那日的熊熊燃燒的烈火,至今還灼痛著他的心。沈忘的臉色蒼白得嚇人,讓他本就漂亮的眉眼如同冰雪雕琢般寒意徹骨,堂下的眾人被他的目光一掃,登時斂容息聲,嘰嘰喳喳的悄聲議論也偃旗息鼓,堂上堂下皆是一片安靜。
「然而,兇手百密一疏,他沒有想到身死之人,也能開口作言,指認真兇。」
第62章 捧頭判官 (二十三)
「在施兄身死之前, 我們在登雲客棧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。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施兄乃是本屆春闈的副考官,只覺得他亦莊亦諧,雋言妙語, 與他相談甚歡。當時, 施兄曾給我們看過一卷由他創作的話本《沈郎探幽錄》。」
「《沈郎探幽錄》?」姚一元有些好奇地跟著重複了一遍,接過由柳七遞過來的話本,動作輕柔地翻看起來。一旁的戚繼光也斜靠過來半個身子,與姚一元共讀。二人看了一會兒,皆露出了恍然的笑意, 但很快,這抹默契的笑就被痛失英才的遺憾所替代,引得二人不由長嘆。
姚一元抬頭問道:「沈解元,這本《沈郎探幽錄》上並沒有作者的名姓, 如何證明此乃施大人所書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