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祀。
聽昨天那女人的意思,祭祀隔段時間才有一回。
那麼它就是白紙村里唯二的變數了。
還有一個是小方絮,沒找著。
紙仙,火種,還有紙人。
七條村規里提及的事物祭祀都占全了。
易渡橋閉上眼,打坐入定。
等她出去就把這破陣拆了。
第25章 蒼生柴 (二)
計劃總趕不上變化, 當窗戶第不知道多少次地被紙人撓響時,易渡橋想起了這句老話。
紙人的手指纖細,撓不出多大的聲響。細細密密的刮擦聲傳入屋裡, 易渡橋抱著膝蓋, 盯了會窗戶紙上逐漸增加的手指影子。
透過縫隙,偶有森白的紙人臉一閃而過, 若是換個膽子小的來,還不得嚇個好歹。
紙人是幻象,鬼尊卻是真的。
幸虧易渡橋本來就是只野鬼,此時莫名升出幾分「瞧見同類」的惺惺相惜。
在徐青翰震驚的注視下, 她伸出根冰涼的手指, 與其指尖相碰。
紙人:「……」
它感覺被裡面那個不知死活的修士輕薄了!
紙人只覺清白不保, 一張慘白的紙臉仿佛被硃砂染上了色,兩坨艷紅堆在頰側,羞憤地抽回了手。
徐青翰不樂意了, 向外面嚷嚷道:「名花有主了, 不許惦記!」
他相信易渡橋不會反駁,這些年來, 徐青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 最堵心的事也就是娶進門的夫人沒了, 連修仙的大道都沒在他缺心少肺的心緒上留下痕跡。
故這話出口得理直氣壯,徐青翰壓下無端亂跳的心, 朝著窗外的紙人皺了皺鼻子。
易渡橋本不想與他計較, 時隔多年,徐青翰竟還是長不大, 心性幼稚得與當年無甚差別。
些微的無力感在她的心頭蔓延,易渡橋咂摸了會, 明白了那是什麼。
她有點失望。
她習慣了有話直說,此時顯然並非糾結兒女情長的好時機,可不說又覺得憋得慌,怕徐青翰再自作多情地想出一溜十三招。
「徐天貺,你聽我說。」
時隔許久,她再次喚出了熟悉的稱呼,天貺二字在舌尖滾了遭,生澀非常,「你後悔嗎?」
後悔什麼?
徐青翰被問懵了,結結巴巴地答:「後、後悔。」
後悔當時聽風就是雨,後悔一氣之下同易渡橋提了和離,後悔沒保護好她。
易渡橋搖頭:「你一點也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