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裡邊想必放了一味廄肥,只見楚帝吃完後登時紅光滿面,頭不疼眼不花了,從龍椅上直挺挺地坐了起來。
易渡橋的心沉了下去,她浸淫鬼道多年,如何看不出來其中的異樣?
「易歸鄉在燒皇帝的命,等命燒完了就是他的死期。」
她按下荀洛想打開琉璃瓶的手,幾不可聞地說道,「你如今的神魂虛弱,承受不了碎片歸位後的天劫,別亂碰。」
荀洛撇撇嘴,把琉璃瓶揣回了懷裡。
正說著,金鑾殿的門開了。
半個永安城都被跑馬的聲響驚動,北蒙使者被祁飛白拽著連跑帶顛地往皇宮趕,隨行的禮物都要被震飛出幾個碴子,但此刻沒人顧得上這些,北蒙使者只想罵娘:這狗日的將軍遲遲不回來,他哪敢一個人進城?一回來就把他當羊趕,真以為北蒙是吃素的了!
但又仔細一想,祁英未必不是奉了上邊的命令要給他吃個下馬威,北蒙使者一打馬韁,往地上吐了口唾沫。
宮門前一行人下了馬,祁飛白與北蒙使者對視一眼,不約而同地將隨行的護衛們留在了門外。
他昂首闊步地跟著小宦官的腳步走進了金鑾殿,一身的北地寒氣還沒來得及散,學著父親的樣子半跪在楚帝的面前:「臣祁英,見過陛下。」
楚帝的藥勁還沒散,眯縫著眼居高臨下地打量他。
凡人的眼睛窺不破暗蟬皮的偽裝,他神清氣爽地一指祁飛白,甚至懶得裝出君臣和睦的假象:「拿下!」
金鑾殿內的各處角落裡驀然冒出了兩個修士扣住了祁飛白的雙肩,把他牢牢地按在了地上。祁飛白沒有反抗,耳鳴聲充斥了雙耳,荀洛鬼魅般的聲音盤旋在他的腦中:「與其等易渡橋救你,還不如來求助於我,是不是?」
祁飛白:「我呸!你當時騙我和易辜月是一夥的,虧得我還信了你!」
荀洛:「事急從權,沒辦法的事。你好生想想,易渡橋救你是為了天下蒼生,你在她眼裡和草芥又有何分別?」
祁飛白沒穿輕甲,金鑾殿的地面硌得膝蓋生疼。他不由得順著荀洛的話往下想去,是啊,易渡橋與他們父子倆不過是萍水相逢,有什麼理由要幫到底呢?
他曾經佩服於易渡橋那顆愛蒼生的心,但如果放到自己身上,祁飛白心下卻變得不確定起來。
況且他犯了錯。一個有錯的草芥在易渡橋眼裡會不會和方絮他們一樣可恨?那易渡橋還會幫他嗎?
荀洛抓住了他遲疑的空當,趁熱打鐵道:「現如今你我共生,我不幫你幫誰。」
祁飛白抬頭看了楚帝好一會,在心底問道:「那我要怎麼做?」
「姓岑的那個修士正在宮牆底下,你把她供出來再安個『想對陛下不利』的罪名,如此你便能將功贖罪,還怕不能全身而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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