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是敘公事而非問私情,大阿哥和三阿哥冷哼一聲,這才轉頭不理了。
等到眾人在神武門前分開,胤祚擠上了哥哥的轎子,從他袖子裡掏出那信,爽快拆了讀起來:“額娘和妹妹們一切安好,還隨侍皇太后去了瘦西湖泛舟。”
“嘖嘖,老十四這回可是大出風頭啊。皇阿瑪巡視兩廣大營,十四阿哥連戰軍中精兵勇士,九戰皆勝;到了南京、江蘇會見當地巡撫,皇阿瑪賜字題匾,又是十四阿哥代書。”
胤祚嘆道:“難怪太子又駁了你的摺子,咱們猜了兩三日,誰料根子居然出在老十四身上。”
胤禛不以為意:“天壇祭祀用幾頭羊這樣的小事,駁了重寫又何妨?”
胤祚繼續念道:“朕送回的胭脂米吃著可好,朕倒覺得比豐澤園所貢要更清香些;若好,再叫他們送。弘晨可會叫人了,一夜醒幾次,長高沒有?你所奏為四阿哥長子求名字之事,朕駁回了,理由:干你何事?管得倒寬!叫你四哥自個兒上摺子。”
胤祚折了信紙,笑得歪倒在哥哥身上。
胤禛瞥他一眼,搖頭嘆道:“你呀!”
兩人前後腳進府,胤祚先隨他去正院逗弄了一番尚未滿月的小侄兒,才慢悠悠地從花園裡溜達著回了自己家。
汀蘭哄睡了兒子,不經意聽他說起書信一事,登時皺眉抱怨:“別怪妾身說話直,但您可長點兒心吧。皇阿瑪待咱們不同旁人,大哥三哥見了會不舒服,四哥難道就不是皇阿瑪的兒子?您還上趕著在人家面前……”
胤祚不服氣極了:“四哥豈會跟我計較這個?”
汀蘭毫不示弱地跟他對視,連敬稱和自謙都省了,直言道:“他不計較,你就上趕著往人心窩子裡戳?”
胤祚登時啞口無言,暗自磨牙半晌,還是喚來魏小寶吩咐道:“你親自去隔壁請四爺,就說我請他明兒在高唐閣吃燒尾宴。”
道理上他服了軟,可感情上,突然被告知在哥哥面前還要藏著掖著的,胤祚心裡十分不痛快,胡亂睡了一夜,第二天腫著眼睛去了高唐閣。
倒叫胤禛摸不著頭腦,笑問弟弟:“你就這麼黑著一張臉請客?”
胤祚正要回答,高唐閣的掌柜突然匆匆迎出來:“兩位貴客,實在不巧了,小店今兒沒了空位。還請兩位寬恕則個,改日再來吧。”
這高唐閣是近一二年京中興起的酒樓,模仿盛唐時期宮廷盛宴的菜式,將這“燒尾宴”做出了名氣,因此生意火爆,常常座無虛席。
“什麼?你知道我們……”隨從當即就要上前分辨。胤禛卻出言喝止道:“罷了,沒了唐朝菜,還不成席了?京城有的是酒樓,換地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