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過早飯,就有一個穿著旗裝的老嬤嬤來教我學禮儀,我一想到《還珠格格》里容嬤嬤教小燕子學規矩,我就害怕得不行。那個老嬤嬤看起來有四五十歲了,還算慈眉善目,小紅對她很是恭敬,看來在這府中很有些體面,大家管她叫“李嬤嬤。”
這個學禮儀果然是個苦差事!那個李嬤嬤指著我的腳上的運動鞋說:“這是啥玩意?”說著就遞給我一雙花盤底,“換上這個。”
我指指小紅說:“為什麼她們不用穿呀?”
“你要先學會穿這樣的鞋。”李嬤嬤面不代表情地說,和容嬤嬤有的一拼。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,我只得乖乖地換上那個花盤底,我在現代連個高跟鞋都不曾說過,更遑說這樣的鞋。
試著走兩步,剛剛站起來就已經搖搖晃晃了,我不禁皺眉這要怎麼走路呢?在屋子裡試著走了兩圈,跌跌撞撞,滿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,連外面的丫頭小廝鬥被笑聲吸引過來,擠在門口,我成了貝勒府中的西洋鏡了,不就是走個路嗎?有什麼好看的?我就不信我走不好,我就要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走好的!
只管低頭走路,這次倒是走得很好,沒有歪歪扭扭的,我正在得意著,忽然四周一片安靜,怎麼啦?我猛地停了下來,一個重心不穩,眼看就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了,衰呀!走個路都這麼倒霉。
一個寬大的懷抱接住了我,我抬起頭,正要謝謝這個伸手幫我的人,卻愣住了,是四阿哥,他也看著,眼睛深邃,無波無瀾,我慌得從他的懷裡跳了起來,腳下一崴,又要倒,四阿哥適時地伸手扶住我,我站穩後才發現,周圍跪了一地的人,大家都好像很怕的樣子。
我知道我也應該和他們一樣跪下來,但我僵直的膝蓋就是做不到,我的驕傲不允許我這麼做,至少現在做不到,對又養育之恩的父母我尚且不曾跪過,更何況一個與我毫無關係的陌生人!
我就這樣與他對立著,我知道這樣可能會激怒他,但是我就是不想服軟,我直視著他的眼睛,倔強而執著。他依舊是千年不變的枯井,不辨喜怒。
靜靜的,我感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快,心跳加速,我依舊站著,依舊不言不語,依舊眼光倔強,我就是不要向你屈服!
我數著心跳,等待著他發怒。過了好半晌,他開口了,淡淡的:“都起來吧,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!”
四周的人都謝恩散了去。他又淡淡的吩咐道:“教些簡單的規矩就好!”
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我鬆了口氣,慶幸他沒有把我怎麼樣,想到他以後獨居高位的孤獨,不覺重重的嘆了口氣,古人為什麼把尊卑看得這麼重!四阿哥卻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,恰與我的眼光相撞,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一絲驚訝。
“姑娘該學習了。”李嬤嬤的聲音把我從感嘆中拉回了現實,還得接著學這個勞什子規矩。
“知道了!”我對著李嬤嬤道,還是不能把她得罪的,她現在相當於掌握著我的生死大權。
不過四阿哥的話確實很管用,李嬤嬤不再讓我穿著那花盤底走路了,只是讓我學學如何行禮請安,如何磕頭,如何端茶送水,又給我說了哪些地方能去,哪些地方不能去。告訴我主子的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,只要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。我只管有口無心地答應是就行了,做了丫頭就不能再住原來的屋子了,我被分了和小紅住一起,幸好住了三年宿舍,已經習慣了與人一間屋住了。
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訓練,竟然比我們軍訓還要累,那個李嬤嬤實在是太盡職了,一整天都繃著個臉,一會我這個做的不對,那個做的不好,一遍一遍的讓我重做,我真想問她你是不是跟容嬤嬤拜過把子!
吃飯時在自己屋裡和小紅一起吃的,我抓住飯碗就開始狼吞虎咽,想當年我們軍訓的時候那個吃飯景象才叫壯觀呢!這個小丫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我看,我咽下最後一口飯,問:“你不吃飯嗎?”
小紅顯然是被我的吃相嚇著了,連忙點頭道:“我吃!”連著扒了兩口飯,竟然噎著了,咳個不停,我連忙倒了杯水讓她喝了才好多了。
我放下杯子,生了個大大的懶腰,道:“啊!終於結束了非人的訓練!我要去休息了,快累死了!”
小紅默默的吃著飯,神情黯淡,似乎有心事。這個女孩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,卻早早的來給人家做奴才,被吆喝的來使喚的去,霎時間我的同情被激發了起來,坐到她身側,柔聲問:“小紅,你有什麼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