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顯然被我這樣喚得莫名其妙,放下劍,淡淡地說:“誰是你哥哥!”這個人太讓我傷心了,哥哥對我從來都是笑嘻嘻的,大伯總說,我是唯一個能治住哥哥的人。被人這樣拒絕確實很沒面子,但鑑於現在是我一廂情願,所以只能表現的狗腿一點。
“你呀!”我努力讓自己笑得燦爛,告訴自己天上沒有餡兒餅,要想得到回報就要辛勤耕耘,“打我第一眼看到你,就認定你是我的哥哥了,所以你就不要逃了,我最大的長處就是粘人!”
他不看我,掉頭就走,我急著追上去,說:“你生氣啦?不要生氣嘛!不就是大清早看你練劍嘛!”他依舊不理睬我,直直的往前走,走到芭蕉樹旁,芭蕉葉上還有清晨的露水,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,由於下雨的原因,葉色青翠欲滴,看著煞是惹人喜愛。
他忽然停了下來,掉過頭,說:“我只有一個妹妹,叫佳柔,不是你!還有不要仗著有人撐腰就太把自己當回事。”
我很想哭,他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呢!就算以前胤禛也沒有用這樣冷漠加嘲諷的口氣說過話。哥哥!哥哥!我依舊笑著說:“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棵蔥!妹妹多了也不是什麼壞事!我把佳柔當妹妹,所以你也是我的哥哥!”
他冷哼了一聲,掉頭就往屋內走去,我急忙跟上去,去忘了那個高高的門檻,眼看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了,一隻手臂把我撈了起來:“走路小心點!”雖然不帶感情,但心裡還是冒了美美的小泡泡,站穩後,很諂媚的笑道:“謝謝!還是哥哥好!”
我一口一個哥哥,叫得無比的親人,他卻像個無事人,自動把我忽略,坐到炕桌邊上,撿了本書看,我坐到他的對面,湊過去,一行行繁體小楷,只看了兩個字“兵者”,這是個好戰的主子。他抬手擋主我的視線,一臉的淡漠:“隨便進別人的書房,是不禮貌的,難道四爺沒有教你嗎?”
我搖搖頭:“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跟我說話,我們無緣無仇的,不過是想認個哥哥罷了,難道想要個親人也錯了嗎?”我說得有點悽慘,看著他,始終面無表情的看著我,我欲哭無淚,嘆了口氣:“我就這麼不著你待見!”說著起身向門口走去,“我先走了,我還會來的!我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!”
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佳柔和她的大嫂子,她叫碧落,她是個甜美的女子,個子不高,很溫順的樣子,但眼中的光芒讓我知道她是個堅強自主的女人。
佳柔問我上哪裡去了,我聳聳肩告訴他,去看他那個對我有偏見的哥哥去了,碧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而後笑了,又說了幾句話,我回去了。
胤禛時常給我寫信,總是叮囑我一些我看來是無關緊要的事,例如天還很涼,不許減衣服,零零碎碎的。我發現他越來越有當唐僧的潛質,難怪歷史上說雍正爺極度信佛。十三也給我來信,說一些他們在路上遇到的新鮮有趣的事,他的信比胤禛的有意思多了。他們只說趣聞,卻從不說這個巡閱河工的事,想想也知道這不是什麼輕鬆的差事。其實他們也與我一樣,在外地從來總是報喜不報憂的!
他們不與我說南方的天氣風物,我知道這兩個兄弟是怕勾起我的思鄉之情,只是他們不提,我依舊能想到草長鶯飛,河邊的堤柳綠了,野地里的花兒開了,吹面不寒的楊柳風和著春日的暖陽,照著長江的水緩緩東流。
他們用文言給我寫信,我用白話給他們寫信,告訴他們我的近況,胤禛寫了好多次說我寫信太直白了,怎麼也不像念過書的女子,沒辦法我只好學著寫半白話半文言的信,最後是寫一點撕一點,最後也沒有成功,只得放棄依舊白開水一樣給他們寫信。
這日胤禛的信里竟是夾著一塊絹帕,我不覺撲哧笑了起來,幾時做起賈寶玉了,心裡還是很甜蜜的,這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還真的很古典含蓄,其實以他的性子能這樣表達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!
只是這卻給我出了一道難題,他可以送絹帕,我卻不是林黛玉,最後想來想去,畫了一堆圈兒寄給了他,我記得有一首圈兒詞好像是寫相思的,只是記得不全,我想他那麼博學自然是看了就知道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