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來是默許四阿哥要幫他們唱一齣戲,不過現在看到了戲碼,分明不用我幫,二阿哥也足夠替他們把戲唱足唱響了,還是十四阿哥說得對,我沒必要湊熱鬧,一會兒全武行開將起來,砸著花花草草不打緊,萬一磕碰到小朋友我可就不妙了,還有什麼好說的?閃先!我抹過身子要開溜,喧雜人群中間忽然響起一個聲音,聲音不大,卻因為是漢語不是滿語,便蓋過了二阿哥,躍入我耳中:“……只有玉格格可以,除此之外,誰都不能碰我!”四周刷的靜下來,無數對目光投向我。
錫保半昂起頭,毫不掩飾地直視我。
我吐血。
這傢伙到底是個啥?
變態君啊他?
我沒聽到,他說我可以什麼?
錫保大概看出我疑惑,重複道:“要處理我的傷口,只有玉格格可以。”
脫線!
他受傷關我什麼事?
我不置可否,再度掉頭要走,卻發現不知幾時身後已被二阿哥的親衛堵上。
只聽二阿哥道:“好。我可以保證,只要玉格格答應,錫保這事我就不跟老十三計較。”
我看向十三阿哥,他被四阿哥遮住了半邊臉,但他整個人的姿勢好像就一直沒變過,只是在我看他的時候,他的眼睛一動,和我對上。我別轉眼,慢慢走到錫保背後,然後我抬手捂住嘴。
錫保受到的是燙傷,程度好似之前有人把整個火炭盆倒扣在他背上,他盤起的辮子也有部分焦灼痕跡,而帳內燃著的火盆一看炭色就是新換進來的,我不信十三阿哥會下這樣毒手,可是事實擺在眼前,由不得我不信。我繞到前面,不可置信的問錫保:“不疼麼?怎麼不叫御醫?”
錫保身子微往前傾,用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能看到你,就不疼。”
我駭笑:“廢話!先脫衣服,再拿涼水沖洗傷口!拖晚了熱毒一攻心,你想送命?二阿哥,御——”
錫保的燙傷根本沒經過急救措施,他傷處的衣服已嵌入皮肉,就算剪開,也難以取下,只怕稍微用力撕扯便會剝脫一片血肉模糊,我處理?怎麼處理?到時嚇也嚇死了。二阿哥只顧著吵架,正經事情一樣不做,我嚴重懷疑他這是真的愛護錫保麼?
我正要叫二阿哥召喚御醫,話還沒說完,錫保突然往前一湊,將他的嘴唇貼上我的。
他唇上傳來的熱氣告訴我這是真的。
毋庸置疑。
真的。
我瞪大眼睛,忘了後退躲閃,腦海里只余唯一想法:錫保已經在這眾目睽睽的帳內公然親到我!
“老四!”
二阿哥一聲驚喝打破我,我卻仍舊動彈不得,因為有一把明晃晃利劍橫刺里架過來,抵住錫保咽喉。
劍光,寒氣,沁人。
我心在跳,手在抖,開、開什麼玩笑……我以為四阿哥是要殺我。
事實上,我真的曾經夢到我跟十三阿哥親親結果被四阿哥一劍砍死。
我的天父,要不要這麼惡夢啊?
錫保極慢極慢的抬起眼,看向我身後上方。
我咽口唾沫,起身,轉過去。